说是羡澄但这是一个魏哥一步步从忘羡变成羡澄的故事。
回到过去梗
仙鬼双修羡x鬼道澄 中/长篇
前期忘羡有
ooc有
私设有
主要人物死亡有
原创人物有
羡澄有互动但糖少刀多估计糖都在番外了
脑洞见我《汝胡不归?》相关合集第一篇
请配合可念不可说食用,亲测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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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澄身上浓郁的血腥味吸引了部分掠食者,他们睁着死白的眼睛,不聚光的瞳孔里倒映出江澄的模样,早已停止跳动的心脏似乎产生了跳动的错觉……
他很特别。
它们死亡多时的大脑忽然跳出了这几个字。
它们可以看到新鲜与腐烂的血肉的颜色,森白或发黑的骨骼的颜色,驾驭者眸中闪动的血光的颜色……可他不属于任何一种。
既不是食物,也不是主人。
他是……谁?
难以言喻的吸引力促使它们越发靠近……
【滚。】
驾驭者凌厉的怒斥一股脑钻进意识,冲散它们刚冒头的好奇心。
邪祟们畏缩地低啸一声,通通散了去。
江澄没有觉察这一切,他此时此刻根本无心去管,他满腔的怒气被魏婴几句话拍了个干净。
明明魏婴才是那个疯狂如斯的人,明明自己才是那个不染魔障的人。
可魏婴说爱字是那样真诚,真诚得江澄都快忘了,魏婴方才当着他的面,都做了什么。
“……你说什么呢。”江澄似笑非笑地看着满眼血光的魏婴,低哼两声转为大笑,越是笑,便越是颓然。
他的魏婴不会笑着把人分尸,他的魏婴不会稍有不顺便掀起腥风血雨,他的魏婴是善良到有点天真的,是世上最能让他感到安心之人……可眼前这人,通通不是。
“江澄?”魏婴皱了眉,抬手欲揽住他。
江澄瞬间止了笑,冷声道:“放开我。”
魏婴无动于衷。
“我叫你放开我!”江澄血红着眼拳打脚踢地往外挪,可手脚都伤得不轻,根本挪不了多远,魏婴只需一抬手,便箍着他的腰拖了回来,“别乱动!你伤得不轻……”
这一举动大大刺激到了江澄岌岌可危的神经,他像脱水的鱼一样在魏婴怀里奋力挣扎,口不择言地骂道:“离我远点!你这个疯子!”
听到“疯子”二字,魏婴微不可察地绷紧了身体随即恢复如初,他带着看不听话的恋人在撒娇胡闹似的微笑,口气温柔地说着不温柔的内容,“我若真是疯子,你这么不乖,会有什么后果?”
……
江澄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战栗地望着他。
“阿澄,你怎么就是不懂呢?”魏婴好整以暇地眯着眼看他,好气又好笑,“伤了你的,你须得叫他那手再举不得兵刃;嘲了你的,你须得叫他再张不了口,欲诛了你的,你须得叫他挫骨扬灰魂归天地,连阴司也去不成。”
“好,好,魏无羡……”江澄双目失了神,听得连连点头,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失了血色的嘴唇干涩地蠕动了几下。
“我多希望我方才便已死在了这里啊……”
也好过见你于人世如堕地狱。
……
魏婴脸上的每一丝肌肉都仿佛固化了,如阴柔的藤蔓缠绕着他的煞气如吸食了养料似的陡然浓重。
他闻言有些恍惚地问他:
“你想丢下我?”
江澄痛苦地移开视线。
得不到回应,于是他一字一顿地重复:
“你想丢下我?”
……
下一刻江澄便像沙包一样被狠狠捶在地上,魏婴扼住他的咽喉嘶声咆哮:“你他妈想都别想!!!”
一出手便不知轻重,江澄被坠地的冲击激得眼前一黑,胸腔里翻江倒海的痛,手抬了抬,便落了下去。
魏婴彻底红了眼。
——江澄怎么能丢下他呢?
熊熊怒火灼烧着早他已不甚清明的神志。
江澄是他的,人是他的,魂是他的,命是他的,每一根头发每一个眼神都是他的——他说了爱他的!!
……才过了这么一会儿,他这便想逃了?
不愿再让他碰一下,不愿再给他一个眼神,甚至连和他待在一个世界……都不愿意了?
魏婴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你休想!
魏婴低吼一声,手指越发收紧,他感到一股火气直冲印门,烧得整个躯壳都如一尊残烛,连脑海所有思绪都仅剩余烬,一片空白。
……
默了默,他奇怪起来。
他在做什么?
这是谁?为何脸色这般难看?为何双目翻白?为何表情如此痛苦?为何……这般神似他的阿澄?
……
“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声凄厉的哀嚎响彻天际。
空气猝不及防地重灌入江澄的肺腑,他剧烈地呛咳,好似自生死之间走了一遭。
——魏婴差点杀了他。
因窒息而停滞的思绪给了他一个这样的结论。
惊愕盖过了恐惧,他艰难地仰起头不可置信地望过去——魏婴居然……差点杀了他?!
而他注视的对象已经崩溃了……
“死……江……我……”
魏婴像罹患癫痫的病人一样不可抑制地浑身发抖,吓得连如何说话都忘了,吐出一个个惊恐万分的字眼,却怎么也连不成一句话。
忽然,喉咙底发出一声变调的哽咽声,他青白着脸,嘴角竟有鲜血一小股一小股流了出来。
“魏……”江澄惊呼一声,差点命丧黄泉的心有余悸通通抛之脑后。
魏婴却好似不知自己已悲极攻心,睁着一双没有焦距的眼睛,脑海里回荡着一个不可原谅的惨剧——江澄死了,他下得手,江澄死了……
陈情早已掉落,他双手胡乱地摸索着,终于,摸到了随便的剑鞘,他毫不犹豫地握上剑柄……
江澄这才反应过来,扑过去死死压住魏婴欲拔剑的手,骇得魂飞魄散,“我没死!听我说魏婴,你没有杀了我,你没有!”
魏婴空洞的眼看了看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没明白,一瞬的放松到看见颈上掐出的伤痕转眼又变成了恐慌。
魏婴打着哆嗦,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远离他,双手抱头缩成一团,煞气包裹下身体越发冰冷。
不,不能靠近,不能接触,他会害了他,他会杀了他……
可他那双行凶的手上却传来了温暖。
江澄费力地爬过来,握紧他的手,用咳得十分沙哑的声音告诉他——
“别怕,我不疼。”
……
魏婴的眼泪就这么落了下来。
他没有哭出声,连呜咽一声都没有,原来悲到极致哭泣是没有声音的。
周遭的嘈杂、粗粝的碎石、清晨的日光……他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只知道那个本该由他保护的少年,伤痕累累地依偎过来,安慰他。
混蛋。
魏婴在心里唾弃自己。
怀中的体温温暖得有些不真实,魏婴张了张口,硕大的泪珠滚了下来,似是才找回了言语的能力,“对不起……”
江澄的手在他背上顺了一把算是应了。
魏婴仍然又急又怕,难过得不能自已,“对不起江澄,江澄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我真的……我……”
江澄干涸的嘴唇不知何时有了裂口,说话时嘶嘶地痛,“我知道,不怪你。”
“……别丢下我。”
江澄闻言僵了一下。
魏婴简直是可怜巴巴地说着语无伦次的话,“我喜欢你,真的特别特别喜欢……我会保护你,谁也不能欺负你……做什么都可以……求你……”
……
江澄没有感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蛇爬上脊背的森然,还有一点拨云见日前的……忐忑。
他抬起头,神情复杂地对上魏婴浑沌的目光,“……做什么都可以?”
魏婴用力点头。
江澄试探性地开口:“若有人欲对我不利……”
魏婴斩钉截铁道:“杀。”
江澄因他的干脆怔了怔,“若人有百千……”
“俱杀。”
江澄打了个寒噤,狠狠心压上最后一根稻草,“若有一城之人……”
魏婴面上带着百依百顺的柔和,吐出的每个字却都像刀子一样彻底击碎江澄脆弱不堪的坚强——
“血洗。”
随着这三问三答,煞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弥漫开,连同近在咫尺的江澄一起包裹起来,若它非这种令人望而却之的黑紫之色,些许还有些浪漫。
还有一问,应是不用开口了。
〈你的疯狂,究竟因何而起?〉
[因你啊,]
魏婴捧起江澄失了血色的面庞,小心翼翼地,生怕惹恼了他似的,在唇上轻轻印上一吻。
[吾爱。]
鬼生怨,人生煞,魔由心,道一二。
江澄仿佛又看见老人那日在书房中摇头晃脑地念叨着那几句没头没脑的话:
〖执念过深,心魔自成。〗
〖解铃还须系铃人。〗
〖感情上的事,与其乱猜,直接问本人不是更好?〗
当日不明所以,如今看来,倒分外明白。
江澄心中五味陈杂皆成了一味悔不当初的苦涩,他轻声道:“魏婴,你想要什么?”
“相爱,”魏婴口中带着血腥气,语气莫名天真,“我们相爱。”
江澄说不出旁的话来,点头应道:“好。”
魏婴忽然面色古怪地生起气来,“不好!”
“为何不好?”
魏婴露出了极落寞的凄凉神色,“你根本不信我……”
江澄拾起落在一旁的陈情,裂痕赫然在目,他举目望向周身炼狱之景,缓缓道:“……我信。”
当真应了一句戏文——“此情至真,天地可鉴。”
……
江澄闭了闭眼,困难地发声:
“……魏无羡,你是傻子么?”
就为了这么个心口不一的人,这么颗不值钱的真心,生生苦了自己两世……值么?
“你给我听好——”
……
这一幕在魏婴眼中凝固了。
青衣的人,血色的伤,漆黑的笛,鲜红的穗。
周遭的一切都慢了下来,时而光怪陆离,时而黯然失色,幻境一般变化着,不变的,只有中间满载他渴求的那人。
他的心脏剧烈跳动着,仿佛有什么昭然若揭的东西要大白于天下。
也许心魔只是个幌子,也许鬼道人人都是疯子。
……不然,为何他竟出现了这般,旖旎的幻觉呢?
“困扰我毕生的,不过三件事——深爱你,甚爱你……爱而不得你。”
他曾做了那么多,试了那么多,可原来拯救魏婴的方法,竟如此简单。
若有下一世,他定要于初见那日,便同他一笑,与之坦言:
“在下江晚吟,爱慕魏公子已久。”
蓝湛到时,偌大的校场仅剩三个活人,再细看,原是两个。
江澄披头散发地跪坐在龟裂的石砖上,一双杏眼满是血丝,配着泪痕格外憔悴,他点点头,道:“先来的果然是你,到底是亲眼见过一次。”
“忽然有疑似大量邪祟出没的动静,我只是怀疑,不料魏婴又……”
江澄膝上昏睡着魏婴,他淡淡道:“不是他的错,从来不是。”
蓝湛有满腹疑问却不知如何开口,江澄身旁女童外形的邪祟让他莫名想起曾经的“鬼将军”温宁。
“蓝湛,”江澄抬首,“你说过我若有需要可向你开口,可还作数?”
蓝湛疑惑道:“何事?”
“带他走。”
……然江氏客卿成不归嗜杀成性,一夜所屠战俘千者有余,以血留书,自立无上邪尊夷陵老祖。
世称之,血洗不夜天。
——《仙家本纪•战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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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了这么长时间的伏笔,终于能摊开了。
历史就是历史,不会因任何人而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