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司空若

这里是斯斯 ฅ( ̳• ◡ • ̳)ฅ不是思思不是丝丝是斯斯,再叫错就用小拳拳锤爆你的头【并不,糖是森么我听不懂,刀片才是写手的浪漫😏

【羡澄】汝胡不归(四十三)〈已修〉

说是羡澄但这是一个魏哥一步步从忘羡变成羡澄的故事。


回到过去梗


仙鬼双修羡x鬼道澄   中/长篇


前期忘羡有


ooc有


私设有


主要人物死亡有


原创人物有


羡澄有互动但糖少刀多估计糖都在番外了


脑洞见我《汝胡不归?》相关合集第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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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澄回首,那一鞭正甩在腰腹上,本只是刮下些薄肉的一鞭却因持鞭者的灵力,登时将人击飞了数丈。


校场遍布囚阵的灵力外罩,无所凭依的江澄径直撞上了一座,外罩所附灵力本就为禁逃惩戒所设,无所谓人道,刹那便将他的后背衣物与大片青丝灼烧一空。


从囚阵外罩上弹开,江澄禁不住双膝着地伏在地上喘息,无论如何也压不住一声示弱的呻吟。


他是很能忍痛的。


持剑御空,降邪除祟,仙家的男儿,没断手断脚便连一点痛都受不得,说出去岂不让人耻笑?


眼下,他是该说句视死如归的话,是该昂着头颅临死前痛快畅言一把。


不就是要死了吗?谁活了一辈子到头来不是一死了之?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可婆婆妈妈的!就是死,也叫人杀得不痛不快,气得七窍生烟!


……可他就是恐惧得张不了口。


——我想活着。


江澄哀憎的目光红得像滴得出血。


原来事到如今,命格已换前尘尽忘,万事俱备只欠一死……他却仍不死心地想苟活于世。


——太他妈丢人了。


江澄啐了一口,前所未有地鄙视起自己。


噗嗤。


不知是谁,轻轻笑了一声,随即稀稀拉拉的笑声嘲弄地响起,如落入水中的墨汁激起一圈涟漪,很快变得此起彼伏,声势浩大,甚至还夹杂了些呐喊助威的言辞。若是出得来,只怕他们恨不得一人一口唾沫吐过来。


江澄当然知道他们在嘲笑谁。


几个时辰前光芒万丈,天神一般决定他们生死的人物如今灰头土脸地任人宰割,换作是他也会想笑。


狂风骤雨的攻击下江澄纸皮球似的滚来滚去,滚过的地方徒留一道道血痕,砸在外罩上经历一次又一次的灼烧,能清晰地感觉到鞭尾上嵌的钢针一寸寸一分分地刺进血肉,使其割裂,剥离,破碎。


每当他痛呼时,便是人群的又一次狂欢。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如果此时这个温狗没有恨他入骨,除非他没有对他动过杀心;没来过这座城楼遇见这么个颍川王氏的人;没打算让温氏修士不战而降;没打算保护魏婴……而那绝不可能。


看起来像意外的往往不是意外。


修真之人五行天命,可江澄不信,手是他自己的,做什么不做什么皆由他自己决定;脚是他自己的,去不去哪里与又何关天命?


……然而自他铁了心地要保魏婴的命起,他在这一场射日之征中的每个选择、每个决定、每个付诸行动的想法都在无形之中促成了如今这个结局。


……


他仿佛看见了师父冲他无奈地笑,“傻孩子,这就是命啊。”


运命矣,休论公道,无论己心。


江澄面如死灰地躺进尘埃里。


他败了,如同千千万万个凡人一般。




人生总是比戏剧更精彩,无怪乎艺术源自人生。


江澄在脑海中反问那个熟悉的人影——若我做的一切皆敌不过命……那我究竟还能做什么?


老人的身形在失血致使的幻觉中隐隐绰绰,一眨眼便消失了,江澄却听到仿佛在耳畔呢喃的声音,无比真实。


“相信。”


相信什么?


江澄几乎被自己的幻觉给气笑了。


相信他下一刻便能健步如飞,还是相信天上突降一道天雷把对方给劈死?


然后伴随一道雷光般的剑芒,不远处肉体坠落的声音就这么钻进了江澄混沌的大脑。


……


江澄错愕地被飞奔而至的人群团团围住,手忙脚乱地封穴止血、喂下丹药、输入灵力。


若他没有看错,飞掠过去的那是……随便?


江澄被扶着半靠在谁胳膊上以便检查伤势,仿佛才想起自己似乎还能再挣扎一下,手脚并用地拨开遮挡视线的人头,虽不太成功,他仍是用忘记眨眼而干涩的双眼看到了一个醒目的发冠。


家主的发冠。


江澄再次笑了,这一回笑得如同末日过后重获新生似的最为剧烈,引得伤侧肺腑一阵阵锐痛。


——相信你所爱之人会在你需要之时出现。


真是句矫情得不能再矫情的话,也只有那为老不尊的人说得出来。


但江澄突然想赞美它。


魏婴回来了,魏婴救了他,魏婴在他最绝望之际出现了——这些事实让江澄从心底涌起了一股恼人的欢喜。


确实恼人,因为他可爱的师弟们已经开始忧心忡忡地怀疑他们身受重伤还在傻笑的成客卿被人打坏了脑子。


然后蹲在江澄面前的两个弟子脑袋上就挨了巴掌。


欢快的嗓音似乎让血腥味都变得美好,“让开点,别挡着。”


江澄想看看魏婴,无比热切地想看他一眼,想像儿时那样,默契地相视一笑,告诉他,他刚刚做到了什么——


你是我的英雄。


……


魏婴似是感觉到他充满迫切的目光,奇迹般刚好转过身,而在他脚下,血漫过石砖开出一朵狰狞的罪恶之花。


江澄和师弟们的心脏被瞬间攫住了。


……不是没见过死人。


外城城楼下如今尸积如山,但至少它们都是完整的最多只缺失了一部分,而不是这么……


魏婴毫无所觉地踩着一截断肢,运足了灵力碾了一下,属于人类的骨骼发出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碎裂声。


他就这样一步步走过来,带着绚烂到极致反而腐烂的果实般腥甜的笑靥。


……


江澄的笑容彻底僵死在嘴角。


眼看大师兄越走越近,站的靠前的师弟下意识往后退。


江澄仍不死心地唤他:“……魏婴?”


也许这人不是魏婴,是叫什么魑魅魍魉给夺了舍。


那疯老头唬他说上一世魏婴折磨温晁至不成人形,甚至逼其血淋淋地啃掉自己的手指,食己肉,啖己骨,直至十指俱无……怎么可能是真的?


杀人同虐杀实乃两码事,战场上谁人不是刽子手,可谁人又是魔头?


江澄咽了口唾沫,艰难道:“……魏婴,过了。”


“过了?”魏婴反而有些嗔怪地看着他,俯下身用冰冷的掌心抚上江澄的下颌,在手指触碰到脸颊前移了开,那里一道一指宽的血口子皮肉还外翻着。


魏婴瞳孔骤缩,面孔扭曲了一瞬随即恢复如初,扬高声调极尽温和道:“不曾过。”


丝丝煞气包裹着魏婴越发冰冷的心,他一字一顿道:“一个该死的温狗而已。”


江澄说不出话来,惨白着脸攥紧陈情,仿佛这样就能给他安慰,尽管他知道,这微末的希望已经在温若寒踩断他的肩骨时破灭了。


不,也许希望还是有的。


“对……他该死,他死不足惜。”江澄磨着后槽牙打磨这一句话里的每一个字,“那既然他已经死了——”


“带我回家吧……魏婴。”江澄垂下头低声说。


这已经是江澄所能道出口最为示弱的话了。


他知道,这样的请求,来自江澄的请求,魏婴定是能听进去的。


魏婴短短地诧异了一下,郑重道:“好。”


只那一个字,便将江澄从万丈深渊前拉了回来,心中大石落地。


还好,魏婴眼里还看得见他。


还好,魏婴耳里还听得见他。


还好,魏婴还记得待他好。


真好。


他心中欣喜难耐,仰面便一瞬欢颜。


魏婴怔了怔,已经许久……未见江澄这般纯粹的笑了,一时间竟满心满眼都是这幅笑颜,好似一道光从顶上的天枢一直照到足下涌泉,通体透亮。


亮了一瞬,便暗了。心里头那一丝丝生长得不痛不快的阴暗,却如吸食了精华般陡然壮大。


魏婴仍是笑着,堪称甜蜜地看着、笑着,百依百顺地重复道:“好,好。”


手上却在一根根掰开江澄的手指,他以诡异的姿势扭头扫视关在阵法内的俘虏,薄薄的嘴唇开合了几下,吐出让江澄无比绝望的字眼:


“待我杀光他们,便带你回家。”


……


他做不到的。


江澄被掰开的手缩回去下意识扣入掌心,嘴唇变得如脸色一般苍白,他强行镇定——


莫慌,陈情不会听令,他做不到的。


江澄死死盯着魏婴摊开的掌中的陈情。


它在挣扎。


它如活物般躁动不安地颤动着,拒绝被这充满陌生气息的人支配。


颤动得越发剧烈,只要再一下,再一下它就可以脱离……


须臾间汹涌而出的煞气登时淹没了它。


江澄心里咯噔一声。


魏婴用另一只手抚摸了一下笛身,带着一种江澄可以称之为可怖的神情斩钉截铁道:


“听话。”


江澄听到一道无比清晰的碎裂声从魏婴完全没有用力的掌中传来。


再抬目望去,陈情上赫然多了一条黑紫的裂痕。


……


魏婴还在对他微笑,极缱绻而温柔的笑,与方才的森然模样判若两人,他缓缓站起身。


“跑……”江澄低低地说了一个字。


所有人皆无动于衷。


江澄失控地咆哮道:“跑啊!你们几个快给我滚!!!”


几个江氏弟子才如梦初醒,丢下江澄拔腿就跑,连御剑都忘了。


魏婴连瞧也未瞧他们一眼,自顾自地将笛子横到唇边——


下一瞬,陈情独有的如鬼泣神嚎般的音色长驱直入地砸进所有人恐慌战栗的灵魂!


地动山摇。


不夜天百年未踏穿的石砖在发闷的嘶吼声中寸寸龟裂,无数或腐烂或僵直的手臂从裂缝中破土而出,袭向新鲜的血肉。


失去扶持的江澄摇摇欲坠的身体在彻底栽倒在地前被一左一右两只走尸负起,俯瞰全场。


他并不愿去看,然不得不看。


关押俘虏的阵法专为活人所设,却让邪祟畅通无阻,此时此刻便成了走尸恶灵的饕餮盛宴。嘶吼声惨叫声谩骂声呼救声求饶声血肉撕裂声……组成了一只凄厉磅礴的哀曲,仿佛在应和笛声起伏跌宕。


这不是战争。


被捆得动弹不得的修士尖叫着被扑来的邪祟啃噬殆尽,流下一滩滩骨渣碎肉同囫囵的血迹。


江澄眼里染上了血色。


——这是屠杀。


江澄慢慢闭了眼。


“你还是这么做了……”


不到一刻钟前他还以为命运放过了他,而让他从绝望中重获新生,而他的英雄却摇身一变,成了日后人人不齿的魔头。


“为什么……混球你告诉我为什么啊!!!”江澄几乎是把毕生的气力都用在了歇斯底里的咆哮上。


“你以为我是为了谁?我做了多少,为了不让你当回人人得而诛之的夷陵老祖,我他妈做了多少?!都白费了,全白费了!操你的魏无羡,你就非要来屠城这一套吗?!挨千刀的蠢货,脑子被驴踢了么!为什么你说啊!”


实际江澄骂这些完全不抱希望,他很清楚魏婴此时此刻耳朵便是个摆设,对周遭一忘皆空。


可出乎意料的,魏婴自走尸手中接过他,并回答了,“他们耻笑你。”


江澄发泄了一通反而无力了,任由席地而坐的魏婴抱在怀里,用仅剩的那只能动弹的手掩住面孔不住地颤抖,“……别狡辩了,老天爷怎么不除了你这孽障。”


魏婴握着他的手,用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看了他一眼,道:“我没有狡辩。”


江澄几乎是肝胆俱裂地吼了出来:“别拿我当你造孽的借口!”


……


魏婴一直知道,压抑已久直至磅礴的情绪,终有一日会化成雨。


第一滴落在江澄的侧脸,啪地溅落成小滴,滚进衣物。


第二滴落在江澄的耳垂,攸地滑下了后颈,掠过脊背。


这感觉既陌生又唐突,温热又湿润。


……江澄心中一阵无名火起,不知哪来的力气顷刻掀翻那人于耳边咬牙切齿:


“——你他妈还有脸哭?!!”


……


“江澄……”被人揪着前襟怒喝的魏婴,红着眼极力克制自己的颤抖。


“……我爱你。”


他艰难道。


……


江澄的心忽然没了凭依似的落了下去。


他连忙松开手,移开视线,“……我知道。”


魏婴的神情忽然盛满悲凉,轻轻摇了下头,想扯出一个笑却挣扎了片刻消失在嘴角。


“不,你不知道。”


魏婴身后一直有有万丈深渊,他可以于断崖而舞,亦可以纵身一跃。


临落深渊那一瞬,魏婴想凝视他的眼睛,可那人不愿同他对视。


于是他哀哀地重复道:


“我爱你。”


……原来,他已经绝望得——这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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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阴虎符就血洗不了不夜天?太小看夷陵老祖了。


魏婴的绝望不是一天两天造成的,魏婴的心魔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那这执念究竟因何而起呢?


……澄澄啊,你可开点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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